亲爱的滨哥:
你好吗?入住ICU病房的第一天,你肯定还在麻醉药的作用下沉沉入睡。年11月06日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所有关爱你的人听说你肝移植手术成功的消息无不欢呼雀跃。我很高兴你不是因为病重进的lCU,而是重生进的lCU,我会继续守护在你周围、左右、前前后后……
滨哥,你知道吗,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坚强??。我真想夸夸你。
你已到肝衰竭晚期和肝硬化,发展到了最凶险的肝性脑病(大家可以网上找这种病的症状了解)。你偶尔醒着也只是无意识的张嘴吃饭,还记得你症状刚现的时候,有一天中午我端了吃的到你面前,你刚接没接稳吗?不是的,你的手已经不听你使唤了,饭食全洒在病床上,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隔壁病友说:哎,别哭了,又不是治不好,医生会治好他的。我不是因为治好治不好而落泪,而是一想到滨哥这么要强的人现在却连碗都接不住,一想到他的心中痛苦我就心疼。
医生找我谈话说必须手术了。我重复的问:“真的必须吗?我们再试试好吗?就像国庆期间那样我们再试试”?医生耐心地说:“是他需要这个手术,好吧,那我们就再看两天,你们必须尽快做决定,我们怕再拖下去病人就会错过时机,这是他可以康复的机会”。我谢过医生,脑子里反复的回味着医生的话其中的两个字“需要”。
回到病房我只能把这次谈话内容如实告知滨哥,(滨哥曾交代我关于他的病情所有的发展都必须让他知情,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滨哥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有个错觉,不!应该说是我们一直有一个错觉,——“肓目的乐观”,以为病在慢慢好转手术可以不做了。滨哥还交待如果手术可以不做我们就把亲人叔孙、爱心人士捐的钱退还,我表示赞同。而如今再一次把手术提上日程,滨哥显然对于疾病的无耐大于对金钱的囧(这个字可能错了,找近音字代)迫。
滨哥听完消息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手术真的要这么多钱吗?一定要60万吗”?我握着滨哥的手告诉他:“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问题,你现在只要听话配合医生就行了”。
10月31日我医院的刘主任帮我联系手术的专家过来会诊。王教授来了,他看完滨哥的第一句话就是:“去我那边吧?!明天下午有一个床位”。王教授进一步对我说:“他再不手术有可能出现其他器官的衰竭,比如肾衰竭这些……”一听到“肾衰竭”,妈呀,我们更病不起了。我继而说出许多人的疑虑:“我老公不止肝病他还有类风湿各种杂病,这样能手术吗(风险大吗)家里的长辈甚至问医生能保证手术顺利吗?”王教授给我耐心疏理:“我们这个用药反而对他的病有帮助,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没有人敢打包票,换肝是他目前惟一的机会,现在已经不是商量的时候了,病人等不起”。我又追问:“我们已经排了一个多月的肝源了,一直没有消息,我老公最快什么时候可以等到肝源,最快是多快?”王教授接着说:“考虑到你先生的病情如此紧急我们会优先给他排肝,最快一周可以排到,慢的话不好说,你知道有些人等不到肝源就死了,你老公这一周之内如果可以换肝病就好了,如果换不上就没有(生)机会了,这要看他的运气”。王教授最后非常坦诚地说:“去我那边吧,我们愿意接收(病人)证明这个病人还有救,有些病人一看就没有机会了,我们也不接收”。
后面我又把王教授的话如实转述给滨哥,滨哥说“去”。我再一次回到王教授面前:“王教授我们去,但是手术主刀一定要是你王东平教授,大家都说你做的手术成功率很高,如果由你来做这个手术,我们放心”。王东平教授听完呵呵地说:“不不不,这都是大家的信任和抬爱,我们是一个团队,不只我一个人,我们团队有很多有经验的医生,……”其他客套话吧拉吧拉就翻篇了。
回到床房,病友询问刚才那个医生是王东平教授吗?我说是的,他们就给我们鼓气说:“不怕的,王教授很有名的,做的手术都很成功,有他帮你老公做手术,放心好了,他既然敢答应接收,就一定可以治好他”。我在心里应和:“但愿如此”。
年11月1日,由于八院没有手术的条件我们转到了医院。到院安排完所有入院手续后,我又找到了王东平教授询问肝源的事情,王教授说考虑到滨哥的病情紧急,他已经向院长请求,如果近日有肝源优先给滨哥,就看他的运气了。
入院医院的消息:我们正在取肝的路上。太好了,滨哥有救了。滨哥,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连医生都说你太幸运了。有肝就好,有了肝你就可以重生了。
滨哥你知道吗?我的母亲大人你的丈母娘一直为你求神拜佛,这两天求完“大埔疗娘”就去拜“妈祖”,我妈对我说:妈祖显示阿滨这两天有肝源,她说你不要太担心,妈祖很灵的。
谢谢妈祖,你终于显灵了。
至于那些骂我的人,我叫这些人“天津狗不理”,意思连天津的狗都不想理会的人,一律拉黑。
滨哥术后需要在lCU病房待几天,ICU的工作人员又交待我去买各种药和生活用品,电梯太难等全靠“11路”,两条大腿的肌肉痛到无法形容,我有多累没人能感同身受,我在附近找了个房间和衣而睡,平常爱干净的我已经提不起劲洗澡了。
凌晨两点多ICU又打电话过来,要去买药,我一听药名就知道是那种两支五千多的药。我背起背包,喝了口水,脸也不抹跑去ICU病房门口等药单再去买药,送完药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天上下着小雨,我的身体热乎乎的,水喝完了又渴又饿走在广州的大街上找吃的。进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本想来碗“车仔面”谁知店员说东西还没煮熟离卖早餐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他说可以买货架上的面包。我说我太饿就想吃点热的,我买杯泡面给我冲热水可以吗?他说可以的。我拿出随身带的水壶,问他可以给我来壶热水吗?他说可以的。我一屁股坐在脏脏的石阶上吃起了泡面,我问小哥垃圾桶在哪?他说放着我等下收。我放下空杯走了,小哥谢谢你,在这样一个阴雨绵绵的清晨你却给了我春风般的暖。
现在滨哥的手术做完了,一些朋友在问:钱筹得怎么样了,我只能说还差二三十万,从9月18日入院至今前前后后已经花了三十多万,光滨哥手术一天就20多万。周五我趁着他家来人赶紧回深圳处理一些事情顺便筹钱。我人到深圳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了,我爸一直在担心我的安全。不曾想第二天就被一只疯狗乱咬,口口声声问我工作重要还是滨哥重要?质问我怎么可以在滨哥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讲真,我讨厌这样的“撕逼”,我恶心这样的行为。我干脆说工作重要。工作不重要吗?工作当然重要,工作如果不重要这么些年来是谁赚钱给滨哥治病?是你吗?显然不是,既然不是,你有什么脸面来质疑我?滨哥病了这么久是你陪护在他身边的吗?显然不是。那么你有什么脸面来质疑我在滨哥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滨哥需要60万动手术,是你在焦头烂额地筹钱吗?显然更不是,那么你又有什么脸面质疑我工作重要还是滨哥重要?
滨哥在清醒的时候连遗书都写好了,我想滨哥也许觉得这是他目前唯一保护我的方式,所幸,滨哥一定是听到了我心底的委屈,所以他坚强地挺过来了,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之人,滨哥他懂我,只是他目前保护不了我而已,那些没良心的人,你有多远滚多远。我嫌弃你。
钱不够拿什么来凑?亲朋好友们请你们也要放宽心,我想: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阿滨哥活着就好,就算他只能话一年?两年?三年……只要我们努力了就好,总比医生说的三个月左右就会死要强吧?!你们说是吗?就算滨哥以后干不了工作,没关系!我!养他一辈子!何况滨哥这么要强的人又怎么甘心让老婆养他一辈子呢?大家就等着吧。我们给滨哥时间,他会做更好的自己!
滨哥,这几天在lCU很关键,你一定要加油(???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