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妈妈最疼痛的时候,我和家人日夜换班,不断轻轻抚揉她的肚子,希望减轻疼痛,可是毫无用处。妈妈疼得死去活来,却得不到任何有效治疗。实在不行了,我只有自己上网查找原因,在网上看到说肝衰竭病人很容易遭受二次循环打击,也就是因为输抗生素太多而杀死了正常肠道细菌,结果造成肝肠二次循环感染,肠胃细菌进入肝内再次损害肝,所以疼痛加剧,因而必须时刻保持肠胃益生菌,适当节制抗生素使用。
根据网上看的办法,我们立刻依法救治,那时席某却只是教条地怀疑母亲是并发症腹膜炎,使劲输抗生素,从醋酸甲泊酚腈到万古霉素,高级的抗生素用了个遍。而母亲那时并没有发烧,也没有其他腹膜炎症状,越输无用的药痛得越厉害。我终于忍无可忍,让席某将抗生素停下来,然后加紧给妈妈吃发酵乳,有两天时间,妈妈的痛止住了。那时候,我看到了希望,可席某一看好点,又让加输抗生素,我真是气得发怒,那天跟他怒吼了,这混账那时语气软了,回答说你让怎么用药就怎么用,暂时停了抗生素。
到那时,妈妈的病已到了十分危重的地步,席某的让步实际意味着放弃。但我还是寄希望于中医,因为刚开始吃了常某的药后黑色的舌苔有所起色,我觉的中药还是起了作用,但当时去问很少来看病人的常,得到的答复是他妈也死了——没错,这就是一位国医对病人的安慰,以他妈也死了表示我母亲没治了。
到了这一步,真的走投无路了,只有自己看了,要不然便等死,我就在网上发帖到处找医生。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肝衰竭贴吧找到一个同样的病人家属留下的电话,打过去得知他妻子也曾得这病,在医院几个月没治好,用一个偏方治好了,赶紧按照他的方法施救。
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用蜡纸卷成筒在肚脐上灸,据对方说文革前很多乡村医生就是用这法治肝衰竭,很惯用,自从所谓的现代医疗体系建立后就没人用了。我查了查,这方子还是来自《*帝内经》的,于是立刻应用,结果居高不下的胆红素真的下降了,第一期灸了四天,母亲一度升高到近六百的胆红素下降了一百多,于是期盼着母亲好起来。
可是那时为时已晚,妈妈的病已到了晚期,因为肝吸收营养不好,瘦成了皮包骨头,而一直没怎么改方的中药也损坏了正气,当时也没意识到中药的副作用,结果在正月初一晚上因吃中药发生了消化道出血,各种并发症接二连三,病情急剧恶化。
回头想想,真的痛心不已,感觉自己很傻很无助,整个治病的过程实际就是不断犯错,最后硬是治错加快了病情。而在官僚式医疗体系中,医生根本不负责,治死了人还认为天经地义,这就是目前病人面临的医疗窘境。
医院,妈妈还不至于走得那么快——回头将病情反来复去研究一遍,根据各种检查数据和中医理论,母亲的病是肝郁脾虚引起的肝衰竭,应该属于慢性肝衰,正确的治法应该是中药护住胃气综合调理。有治好此病的中医专家详述过类似病例,与妈妈的病状过程一模一样。
医院,无法搞清病因情况下不断拖延,而且医生们的话都很漂亮,原因怀疑了无数多,不断让家属选择做这检查做那化验——然后总是提前打招呼,给你早早说治不好。这大概是现在所有病人都遭遇到的无奈。
一方面,医生根本不往清说,一方面还要让无法完全了解情况的家属病人抉择,同时又弄些不对症的药糊弄对付,不断检查不断化验,最后耽误病情,折腾的人快不行了,就说是绝症。我不知道多少人是被现在这样的官僚医疗套路治死的,反正妈妈到死都没确诊出什么真正必死的病因。
结论就是得了肝衰竭。其实肝衰竭是病的现象和结果,医院就是拿着结果当病因,认为有了这病就得死,没办法,这就是大病。就像这次新冠肺炎,只要你得上了,那死了就该死,因为目前没办法。
真的没办法吗?经过几个月的抗疫,大家也都知道了,医生说没法治只是无能的借口,是没有找到办法。正如历史上各种可怕的疾病,在没有找到对症药以前很可怕,找到了,也就很容易。只看你找不找,但你不能把你的无能作为理所应当,是不是?
医院很多医生却认为没法治就是理所应当,在新冠肺炎刚流行时,医院不管对不对症给病人输抗生素,不起效就说这病没法治,而不是去探求试一试各种药物,反而是有些民间医生的尝试很有效。
到了今天,新冠肺炎每天治好的人越来越多,在全国专家的尝试下,西药和中药都有了方案,而且中医的效果很不错,令人欣喜,但也令人痛思——为什么医生们就不能早点发现磷酸氯喹的效果?为什么就不能让起效的民间办法很快验证应用?为什么人命关天的事也不能让大夫老爷们快点警醒,不断尝试新手段以治好病为本呢?一切都被官僚规则限制着,而这次瘟疫之所以爆发也起因于教条的官僚规则打压!
肺炎疫情让中国付出了巨大代价,特别是很多武汉人付出了生命的惨痛,有很多人没来得及确诊以重症肺炎的名义去世——毋庸置疑,看病都是以前人的生命为代价而进步的,但那些早早死去的人却是白白死去了,根本没有尝试治疗,只是按教条主义输了许多抗生素而已——直到最近某重症抢救医生的访谈中,才说出了真话,他说这病刚开始根本不知怎么治,死了一批又一批,后来试验用药才算慢慢有点经验,可为什么要等那么多人白白死了才试验呢?
话再转回来,肝衰竭这个病在西医也是认定多半治不好的疑难病,医院看病人略微不好就认定治不了。医院,妈妈的*疸越治越重,胆红素从开始的二百多一直治到,但用了偏方后却迅速下降,第一期下降了一百多,第二期灸了七天后,又降到,当时陕西中医药大学中医附院的席某终于相信他不屑一顾的偏方能治病。
当然,就算有办法真的治好疑难病,大夫老爷们也是不在乎的,他们热衷的是论文和职称,热衷的是完成科室的创收额度,至于病人病的好坏实在在其次。虽然在偏方治疗下,妈妈的*疸指标降了许多,可凝血和白蛋白指标依然很差,说明肝功只是恢复一点点,需要加紧治疗,但因为长期卧床,又因后来吃的中药攻泻太厉害,妈妈十分虚弱,出现了肝性脑病和沉积型肺炎等并发症状,人开始昏迷。而当时血压很低,需要每天输血,医院却因封城停止供血,使得继续治疗雪上加霜。
妈妈在清醒的时候曾对我和父亲说,要是治不好就别治了,她一向通达,并不怕死,认为痛苦的活着不如痛快地死去。还跟几位医生都说过,让他们尽管在她身上试验治疗办法,哪怕就是很快死了也对医疗有点贡献。可是,她不知道医生的心是怎样的,反正那些天我求席某不行的话让妈妈少受点痛苦,他却只是每天赏赐几针强痛定之类的镇痛针,便觉得对得起良心。
二月八日那天,正是瘟疫最肆虐的日子,咸阳也封城了。当天晚上在偏方治疗下妈妈病情有些稳定,我还期盼着好转,请常某开了些中药,在妈妈吃力张嘴时喂了点冲剂,当晚她的嗓子里的痰有些加重,呼吸变的急促,我整夜观察,到了早晨等席某查房时请求办法,对方说要吸痰,我请赶紧做。当时并不知道他们怎么吸痰,结果护士推进来吸痰机,竟然是拿着管子往昏迷病人的嗓子里直接戳,导致妈妈气管进一步出血。作为凝血不好本身血容量不够的病人根本禁不起这样的伤害。我质问护士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有创吸痰,对方回答说问医生,她们也是听医生的,又说科室只有这一种吸痰办法,就是这么吸。结果母亲口里不断涌出痰血,到了那时为了减轻痛苦只能放弃治疗。在断绝输液几小时后,母亲因失血过多衰竭死亡,时年七十六岁。
回忆起母亲治疗的这几个月,我的眼泪流了又流。她死于官僚医疗系统的误诊瞎治,死于官僚医生的冷漠无情和不负责任,死于千百万中国求医者茫然无法的医疗怪圈。
在当下的官僚主义医疗体系下,病人是在自己看病,医院挣钱,大夫都是看化验单的冷漠工程师,不停以人做试验品填补论文数字——医院的治愈率是多少,反正很多小病都是反反复复的治,治成大病,治成不治之症……
正如这次肺炎的情况,很多人的遭遇也和母亲类似:医院,没几天却给看死了;说是不能治,为什么中医治好了那么多?既然说中医对开始的轻症很有效,为什么一开始不推广用中药呢?吹哨人李文亮是不是也是被西医错治死的?说民间医生李跃华是骗子,人家治好了退休厅官一家子,为什么就不能将有效的办法试一试?为什么一开始说根本没特效药,结果后来发现磷酸氯喹有作用呢?能不能建立一套有效的临床治疗办法快速总结……要问的问题实在太多,拷问着社会承受真实的能力,拷问着医生的良心,拷问着中国人是否实事求是的品德。
庚子年,世界大瘟疫,许多生命突然逝去,希望他们的离去能带来警醒,至少能在病理治疗上积累些经验。可是,母亲的死并没起作用,最后一次见主治医生席某时,我问他我妈妈为什么那些天痛地那么厉害,对方摇摇头,一声不知道,然后忙着做病人前的大夫老爷去了。
经过了这么一场惨痛的疫祸,愿逝去的人能够安息。只是不知冷漠的官僚医疗体系能否因此有些改进……
流浪微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