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鲁迅孙子周令飞惊世骇俗跨海恋
发生在三十年的1982年故事,对今天的我们仍然有某种震撼和启发。
鲁迅的长孙周令飞,生于1953年,性格颇有点像爷爷鲁迅,也许是“隔代遗传”吧。据周海婴说:他(周令飞)“自己认准的事情,非要达到目的不可”。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不经大人同意,自己跑去报考一个解放*少年艺术学校;十六岁上中学时,年龄还不到参*标准,却硬是向*代表软缠硬磨地当了兵;几年后转业到人民美术出版社工作,恢复高考时,他虽然复习了几个月,但终因为参*过早、影响了学习,以致基础太差而没敢报考。到1979年前后,国家允许自费出国留学了,周令飞又动了继续学习的念头,通过朋友联络,向东京的一所语言学校报了名,打算先通过语言关,再进修别的专业。为此,他向有关部门提出申请。因为他是鲁迅的后代,便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格外重视。据周海婴讲,当时有关方面认为:“像我们这种人家的孩子以自费名义出去留学,要靠外国人来关照,未免有失国家体面。”(周海婴语)但按规定周令飞又不合“公派”的资格,这颇使有关方面左右为难,申请也迟迟批不下来。眼看开学日期临近,在周令飞再三催问下,上面总算想出了个“公派自费”的办法,这样既不违反有关规定,又为国家争了面子——但这决定来得有点迟,等周令飞赶到日本,学习已经开学整整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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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982年的一个周末,周海婴和老伴接到小女儿周宁从东京打来的国际长途,女儿声音急促,说出的消息犹如惊雷:
#160;她刚刚从东京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中看到,大哥周令飞与台湾女同学张纯华决定去香港结婚,并且向媒体发表了三点声明,内容的大意是:此举纯粹为了爱情,而没有任何别的企图,这事与父母无涉等等。
原来,张纯华是周令飞赴日本留学时认识的,因为她的日语基础好,便愿意帮周令飞补课。张纯华虽是台湾一个富家的女儿,却并不骄矜。一来二去,两人竟产生了爱情。台湾有关方面先知道这件事,立即劝告张的父母,说是你家女儿竟然在日本与大陆男子谈情说爱,而这男子又不是寻常之人,他是与“*国”一向交恶的鲁迅之孙!张纯华的父亲本是个生意人,不问*治,听了这话便有点担心害怕,于是急忙召回了女儿,不敢再放她去日本了。过了半年,女儿假意作下保证,才得以重返日本,与周令飞重续情缘。但当年,周令飞在决定迎娶张纯华之时,不但需要尽可能瞒过所有人,还得采取被大陆许多人称为“叛逃”、被日本和台湾媒体称为“亡命”的方式,偷偷搭飞机飞赴台湾。
1982年,大陆虽然已经开过十一届十一届三中全会,但*治气氛乍暖还寒,还不能接受一个来自台湾的新娘。其时,蒋介石已经去世,继任者蒋经国执行“不接触,不谈判,不妥协”的“三不”*策。同年,邓小平虽第一次提出“一国两制”的构想,但两岸关系究竟如何发展,也还未清晰。首先引起关注的便是张纯华的身份,以及她接近周令飞的“动机”,尽管事后证明,张只是一个不问*治的女学生,但当时的种种议论,甚至一度谣传张是“台湾方面训练有素、善使美人计的女特务”,“曾勾引过多名大陆男子投奔台湾”等等)。后来的资料显示,张纯华只是台湾的富家女儿,并且“有传统美德”,这都符合一个好媳妇的特征。张纯华的父亲,也只是一个与*治没有牵连的百货公司老板,与台湾情治单位并无关联。
当时海峡这边考虑要周令飞中止在日本的学习,立即回国。如有必要,甚至还将不惜采取组织措施——强行押解回国。一些在日华人,包括周令飞父亲周海婴的老友,都纷纷劝阻这场婚事。其中有他父亲的老相识,一个老布尔什维克,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甚至还对周令飞动粗。而大陆的这一切,都被周令飞提前知晓了。周令飞的想法是,自己与那个女孩已经生死不可分离,不就是两个中国人结合嘛,凭什么大惊小怪的!既然大陆不能容纳他的所爱,那么,就只有一条路——走,而且是立即走。他甚至连同在东京上学的妹妹也没有通知,便乘飞机从日本直飞台湾,在临上飞机前,他在机场向媒体发表了三点声明:(1)此举纯粹是为了爱情,而没有任何别的企图;(2)此事与我父母无涉;(3)因为与台湾女孩结婚,两岸的状况又如此,我宣布退出中国共产*。为了防止在香港仍可能被截回大陆,周令飞施放了一个烟幕弹,说是去香港结婚,而实际上,他们并未在香港停留,而是直飞台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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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周令飞为跨海峡两岸之爱退*,惊世骇俗石破天惊,在国内引起了轩然大波,也给周海婴夫妇带来了很多麻烦。当时周海婴的顶头上司——广电部部长吴冷西把他叫去,说周令飞的行为是叛逆,*治影响极坏,并以*和组织的名义命令周海婴写一个声明,宣布与周令飞脱离父子关系,并向他宣布了三条纪律:(1)最近一个时间内不会见任何,尤其是外国,实在避不开的,可回答“无可奉告”;(2)要表示已经跟儿子划清了界限,断绝了父子关系;(3)暂不出国。(还好,周海婴的声明并未公布。——笔者附注)后来,他在单位阅读文件的资格被取消,全国人大主席团成员的资格也在未经有关法定程序、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被取消,他夫人的工作权利亦遭到剥夺。这件事的冲击波还影响到了令飞在日本读书的妹妹,差点使她的学业半途而废等等。
周海婴后来在《鲁迅与我七十年》中所写的一段文字,也许能反应那个年代此事在大陆人心中激起的狂澜:“台北,这是什么地方啊,岂是你可以去得的吗?你为了去那个地方竟然连光荣的共产*员称号也不要了,你何以对得起*,何以对得起国家,何以对得起爱你抚育你的奶奶和父母,你还是伟大鲁迅的孙子吗!?”而台湾媒体,也抓住周令飞“鲁迅长孙”的身份做足了文章。轮番前来采访,常问的一个问题就是:台湾、大陆哪边好?“台湾妙笔生花成了‘投奔自由’,我成了叛逃者。”周令飞事后回忆此事时,摇头苦笑。
#160;嫁了大陆丈夫的张纯华,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也都被一些媒体冠以“间谍”名头。三十年弹指一挥间。今年
#160;,另一对海峡两岸娱乐圈的恋人大S和汪小菲已然可以通过微博公开宣布恋爱的消息,他们的结婚证件也在络上被当成一个津津乐道的话题。普通人的海峡两岸跨海恋爱甚至已经成为时尚。周令飞已经于1999年回到了上海,现为上海鲁迅文化发展中心的主任,中国鲁迅论坛组委会主席,鲁迅青少年文学奖组委会主席,上海中外文化艺术交流协会副会长,广州许地许氏宗亲会顾问等等。“鲁迅文化发展中心”是中国大陆惟一的由鲁迅家属自行成立的一个社团组织,以“继承保护鲁迅文化遗产,弘扬鲁迅思想精神,发展鲁迅先进文化、促进社会文明发展”为宗旨。周令飞表示,他现在已经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宣传鲁迅、弘扬鲁迅精神的方向上来,并且会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对他来说,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他打算长期留在大陆,完成自己的心愿。
张祖涛江苏省如皋市丁堰镇凤山村24组邮*编码226521电话13382362530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