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一本叔 “‘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我们每个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的答案。 和绝大多数人不同的是,王潮歌身上藏着三个“我”。 第一个,是你在电视里看见的。虎背熊腰,强悍严厉,嗓门大得能吼人。 第二个,是你在现实中看见的。身材不高,自信张扬,举手投足间都有股子劲儿。 第三个,是你在作品中看见的。看完她的作品之后,你不会知道,这个王潮歌到底是男是女。 在王潮歌这里,三个“我”轮番上阵,从不缺席。 作为中国最具创新精神的导演,也是最率性自由的艺术家,这位特别的女人,用她独特的力量,将每个“自我”都活成了自己宇宙的中心。 - 01 - “王潮歌是谁?” 说起王潮歌这个名字,你可能未必熟悉。 但若是提起她的几个头衔,你势必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六名幕后导演之一; 《印象刘三姐》《印象国乐》《又见敦煌》系列总导演; 和张艺谋、樊跃并称为“印象铁三角”,收获票房无数; …… 甚至有人评价她的演出:“从地球上任何地方买张机票来看都值得。” 然而,相较于作品享誉中外的知名度,王潮歌始终像个幕后哺育着作品的母亲,鲜少在公众面前剖白自己的内心。但她的故事,却有着并不输于作品的精彩。 上世纪六十年代,王潮歌出生于北京一户知识分子家庭中,可她并非传统意义的大家闺秀,反而带着股北京大妞特有的“皮”劲儿。 由于只擅长语文作文,数学烂得一塌糊涂,几乎每次发成绩单,都要倒着才能找到她的名字。 甚至一次上课的时候,她因走神被老师罚站,但一歪头,却发现视角很适合看窗外的春天。于是她就这么盯了整整一节课,还在课本上写下了一首小诗。 这抹来自春天的新绿,让她觉醒了血液深处与生俱来的自由。从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 14岁时,她写的诗在《人民文学》上发表,旁边紧挨着的名字是文豪贾平凹; 大三时,她执导的处女作《暑假里的故事》登上央视,主角是当时还年轻的巩俐; …… 心气高、有才华、爱冲闯,给了王潮歌不输于男人的韧性和底气。 她就像一把刚出鞘的剑,挥出的每一股劲都是闪闪发光、惊世骇俗的。 上大学那会儿,王潮歌邂逅了自己一生的真爱,对象是当时的班主任徐东。徐东比她大7岁,儒雅温和、风度翩翩,让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孩芳心暗许。 他指导她拍戏,提出的意见总能恰到好处弥补她的不足;他陪她去看戏,聊天时评论的内容总让她深受启发。 而两人相似的家境、相投的性格、甚至吃冰棍的习惯,都让他们如同磁极两端般彼此吸引,逐渐产生了爱情的萌芽。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师生恋还是件绝对离经叛道的事,而徐东父亲中戏院长的身份,更让他们的恋情备受风言风语的阻碍。 王潮歌也曾惧怕过流言蜚语,但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去舍弃这段恋爱。她决心赶上丈夫的步伐,为自己赢得坦荡的尊严。 幸运的是,她真的做到了。 她在《舍得智慧讲堂》里形容自己“不是动物,我是植物,我是一棵树,一棵肆意生长的树。” 的确,她就像一棵肆意生长的树,树根深植在野外,浑身都是未经修剪的枝桠,却偏偏长得繁荣昌茂,足以抵挡人世间的风风雨雨。 - 02 - “性别不是我的枷锁” 凡是见过王潮歌的人,都很容易被她吸引。她的头发蓬松、目光坚定,身材虽然不是很高大,却无时无刻不泄露出蓬勃的生命力。 毫无疑问,她是个绝对的理想主义者,有着很“大”很“多”的想法。 她坦诚,最不愿意知道,孩子眼中最美的,是白雪公主的纱裙,最不愿意看见,中国的那些二胡琵琶、大象无形、大音希声以及写意留白、红墙绿瓦变得不值一提。 《又见国乐》在肯尼迪艺术中心演出后,美国的《华盛顿邮报》用了整整一版来报道,评论中不乏赞美之词,这让王潮歌觉得非常高兴。 她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将中国审美带向世界,在“被你们喜欢,被你们承认”的同时,也“被他们喜欢,被他们承认”。 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王潮歌希望能在“导演”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一点。 但,做导演是件非常需要天分和力量的事情,做女导演要求尤其高。不仅要解决拍戏时的难题,还得直面别人贴上的“女性”的标签。 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时,有人兴冲冲地做了个榜单,说她是女导演中排第一的人物。她特别不服气地反问:都是创意,怎么会有男女的分别呢? 就算因为“印象”和“又见”系列享誉中外,但比起被冠上的“知名女导演”的标签,她还是更喜欢别人称她一声简简单单的“王导”。 每当别人称她“女性导演”,王潮歌都会反思:自己有什么地方,用了女性思维吗? 对于王潮歌来说,性别从来不是枷锁。无论作品还是人生,她都要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体力不够?那就再加把劲!最夸张的时候,她在零下十几度的室外,连续工作十几个钟头,就这么坚持了十天,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声音太小?那就用扩音器!在人声嘈杂的片场,能看到她双手叉腰,拿着一个扩音器,吼到声嘶力竭,干劲冲天地传达着自己的指令,甚至一度呼吸道感染至失声。 很多时候剧场没竣工,她就得戴着安全帽、顶着满身灰过去,踩着的全是大大小小的螺丝钉。 她向全世界下了一张宣言书:男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女人也一定能做到! 不疯魔,不成活。正是这种要强的态度,让她在满是男性的片场中游刃有余。就连向来挑剔的完美主义者张艺谋,也在和她的相互“折磨”中,把她当成人生最可靠的伙伴。 王潮歌如是形容她和张艺谋之间的感情: “我们经常意见不同,他是个比较强势的人,我也是,所以经常谁也不服谁。” 在排演奥运会开幕式的点火仪式时,二人曾爆发过一次激烈的冲突。 当时设定的画面是李宁举着火炬走在空中,画卷随着他的脚步展开。王潮歌认为,画卷应该编辑一下,但张艺谋毫不客气地说她是“幼稚的编导意识”和“画蛇添足”。 这也是他们每次聚在一起开会时的模样:每个人提出一个创意,再毫不留情地指出对方的缺点,一遍一遍推翻重来,有时甚至争执到嗓子嘶哑。 但一到第二天,他们又会和好如初。这是一种知己间的独特默契。 王潮歌说,想要赢得张艺谋的信任,只需要做到两点: “第一,相信我一定比他更勤奋;第二,一定要比他更聪明。” 而除了张艺谋之外,几乎所有和王潮歌合作过的人,全都被她“折磨”过。 《印象刘三姐》的创作途中,她花了两年时间,先后将剧本修改了109遍,哪怕是临上台前已经准备好的舞蹈,也全部推翻重来。 在马来西亚排练《又见马六甲》时,甚至有不少当地演员,无法适应她的高强度工作节奏,经常生病、晕倒,肉体和心灵都备受折磨。 剧组曾经有个段子广为流传: 那是中场休息时她去上厕所,里面的人一听有人喊“王导来了”,就哗啦哗啦全往外跑。但王潮歌却并不以之为忤,反而哈哈大笑。 但这些苦难对于王潮歌来说,不仅仅是“折磨”,更是“享受”。 在接受《舍得智慧讲堂》采访时,记者问她:“有没有有的时候觉得,自己能够坚持这样的状态,一走就是三十年,是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王潮歌回答说: “怎么能可怕呢?多好啊,老天爷如果幸运的话,再多给我点。” 她的人生就是如此。一次次推向极点、一次次逼至崩溃。她跳进黑不见底的深渊,再抓住那一缕照耀进来的光。 就像她在香港书展中做过的那场名为《绝大部分人“死”于36岁的讲座》: “12年一个轮回,到36岁,家庭、工作、生活都趋于稳定。有人在36岁时会倦怠,每天做同样的事、吃同样的饭、走同样的路。36岁,截然分成两种人:一种是重复着36岁;另一种就是开始寻找新的人生。” 毫无疑问,王潮歌属于后者。 有一分光,就发一分光,有一分热,就发一分热。生活的每一天,都会是崭新的。 她活过,爱过,存在过。这就足够了。 - 03 - “家庭和事业没有冲突” 或许对于很多女人来说
海口白癜风专科医院,成为王潮歌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毕竟,她面对的不止高强度的工作压力,还有常年不着家的工作环境。一年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外地,有时候需要在剧场驻扎三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有些网友会对她提出质疑: “工作那么忙,真的有时间兼顾家庭吗?” 但在王潮歌的心里,家庭和事业从来不是只能二选一的单选题。 在《舍得智慧讲堂》中,她首度剖露出自己的心声: “我来这世上并不是给谁当妈的,也不是给谁当老婆的,我首先要做艺术,我要做个很好的艺术家,然后才是妈妈。” 很多女性都在努力做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女儿,却顾不上做一个好的自己。而王潮歌首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妻子和母亲。 刚刚生完女儿仅仅十天,她就顶着剖腹产的刀口,出现在自己的片场上,继续完成工作。 她不希望做个一把屎一把尿把孩
白癜风治疗用什么方法好子带大的家庭主妇,而是希望做一棵强大的树,以最漂亮自信的模样,站在丈夫身边,一同为整个家庭遮风挡雨。 她从来都清楚,家庭和事业应该分别放在什么位置上。 这一点从她的衣柜中可见一斑。 片场里的王潮歌,永远穿着宽大的工装裤、方便行动的平底鞋,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样。而一旦回到家,她就会立马换上漂亮的衣服,用世界最顶级的化妆品。 在她家中,有一个二十多平米的房间,专门储存自己的衣服,但也只能放上一季的。 有时候离家时间一久,她甚至会在酒店给家人也开上一间房。她笑称是“把家人也打包带走,女儿是我的行李之一”。 每当拍完戏收工,她都会和先生女儿一起吃饭,一桌三人、三餐四季,就是最平凡最温暖的幸福。 王潮歌的成功从来不是苍凉的,家人是她的翅膀,也是她的堡垒。 她毫不掩饰地在《舍得智慧讲堂》中,展示自己工作室墙上挂着的肖像画。那是丈夫画的第一幅油画,也是送给她的礼物。 她说: “他们很理解我的工作,这种理解让我很安心。我不在,他们生活的轮盘运转得很好。女儿从不在电话里哭着说‘妈妈,我想你。’” 也难怪张艺谋如是形容她:“女导演中少有的‘全活人’,聪明能干,家庭还幸福。” 王潮歌给女儿起了个很特别的学名——东歌自在。 东,取自丈夫,歌,则源于自己。而自在则意味着“天地之大,自有我在”。 她希望让女儿知道,人活在世上,就是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一件事。 这才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 04 - “我将往何处去?” 王潮歌曾在《开讲啦》中,提出过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我将向何处去?” 她也做出了属于自己的回答: 她说,在自己的过往岁月中,十指一直保持着攥紧拳头的姿势,试图抓紧眼前所拥有的一切。而时间走入第四个十年,她终于把拳头慢慢舒展成掌。 该流走的东西,都顺着指缝流走了,而留下来的,才是自己真正想要握住的东西。 现在的她,是个非常容易获得满足的人。哪怕是只想到食物,就会幸福得不行。每到一个地方,都直奔好吃的去,而只是买上一件新衣服,也能够让她高兴上好一阵子。 人生迈入50岁的大坎,王潮歌再次涅槃重生。 她不再是那个宣称全世界都是敌人的小女孩,反而更懂得以温柔为武器,探寻整个世界的足迹。 去年12月,她所执导的《只有峨眉山》系列正式开机。 抛开过去的山水大实景,她选择走进小村庄,将那些逝去的记忆悉数保存和加固,建造成全新的剧场。 那些孩子们留下的贴画、墙上斑驳的铜丝埋线,都让她想起童年金色的回忆、想起故乡院子中的洗手池。 大概人走到一定的年龄,经历的东西越复杂,思考的事情就越简单。 她希望通过自己的作品,让更多的人忘记世俗、忘记岁月,感受到人类初生最单纯的快乐。 就像王潮歌在《舍得智慧讲堂》里所说的: “有一种幸福,不是拿时间衡量的。有一种时间,是要有意义的。” 这才是她真正渴求的归处。 其实人生不正是这样么?前路一片浑浑噩噩,时常看不到未来在何方。 但,那有什么关系? 只要你对得起自己,那就已经足够了。 作者:一本叔,本文系一星期一本书原创,转载请标注来源:一星期一本书()。一星期一本书,再忙也不忘记充电。 - 广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