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塘有几个大村落,都是过百户的大村子,其中以江子头最大,总共有近一百二十户人家,双李家次之,也近百户。横塘自古繁华,据说“君家住何处,妾住在横塘”的诗句就出自那里,说起这个,江子头自然也不甘示弱,“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这样的句子,自然也是诞生在江子头了。双李家之所以叫双李家,是因为村子里有两大李姓,为什么是两大李姓呢?据老一辈人说,当初双李家还没那么大,只有一大李姓,后来战争年代——具体是哪个年代已经渺不可寻,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有一户外姓的人家逃到了双李家,一开始村子里的人并不答应接受他们落下来,但那户外姓人家苦苦哀求,最后把随身携带的所有财宝都拿出来,几大箱子金银珠宝,都给了村子里。兵荒马乱土匪横行后有追兵,外姓人一家数十口人有老有小。最终村里人被外姓人手里抱的几个婴儿的哭声打动,族长点头应承了下来,但条件是,外姓人必须全都改成李姓。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朝庭和*府已经不能依靠了,要抵御土匪和流寇,只能靠村子里自己的力量,杂姓的村子一般都不太团结,大村子姓氏都比较单一,九世同堂,一门八进士等等,说的就是这样的大村子。从风水上说,如果有外姓进来,会把村子里的地气分掉,会发到其他姓氏上去——发字很妙,指的是生发,有落地生根,发芽生长之意,说一个地方发人,指的这个地方地望很好,人丁兴旺。所以大村子一般不会接纳外姓人来本村落户,哪怕是战乱年代,一个呢防土匪使诈,二也是本村人多半不会同意。如果能得到村里大部分人的同意,那有一个条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动的,就是改姓,外姓人进村必须要改成和本村一个姓,这样也就不会占了当地的地气,发到外姓里去,于本村的团结也大有益处。外姓人当初被一伙土匪追杀,整个村子都被灭了,一村人拼死保护的这几十口人,只有几个成年男丁,剩下的大多是妇女儿童,还在襁褓中的就有好几个。几个成年男子个个都身手了得,带着数十口妇孺四处逃难。一般的小村庄自身难保,也根本容不下他们,机缘巧合就逃到了双李家。双李家那会还不叫双李家,规模也没现今这般大,但地处深山,村子里古树参天,村子的对面有一座大红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外姓人虽然在村子里落下来了,但方方面面仍受着原村民的提防甚至排挤,掣肘是难免的,毕竟资源啊土地什么的还是原来那么多,突然一下要分出去一些给到别的人,许多村里人还是不太能想得通,即便是外姓人全都改了李姓,即便是他们把几大箱的财宝献给了村里。开始几年两边尚能相处融洽,毕竟有老族长在其中周旋,等到老族长一过世,两边的间隙渐生,村里面逐渐分化形成老李和新李两派,虽在一个村里,但两边的房子建得都有点区隔,一边是老李家,一边是新李家,叫着叫着就传开了,村子也因此得名:双李家。双李家四面环山,整个村庄建在一个山头的平地上,村子前面有三眼大池塘,池塘里荷叶田田,周边的田地多赖这三眼池塘。池塘旁边有一颗大枫树,古树参天枝繁叶茂,估计有上百个年岁。树边上一口老井,清甜甘洌。村子地势较高,大水向来淹不到——我们那边有一条河,官方称江,基本横穿整个省而过,每年都会大水泛滥,因此两边的泥田也分外肥沃。村前一块空地,得名龙脯岭。傍晚时分站在枫树底下老井旁,看对面的红山,夕阳西下,整个山都被映照得红通通的,让人沉醉,风景极佳。曾经有风水先生看过双李家的地势后,留下这么一句话:星光井,月光塘;龙脯岭上出将相。风水先生说四面环山其实是一条龙脉,对面那座红山就是龙头,延绵到村子里面,整个村子地望极佳,不仅发人,将来还会出人才,但这么好的地望,要是压不住……风水先生没把话说全。那口老井也因此得名星光井,三眼池塘从此以后也被人叫做月子塘。荃子生在新李家,当初打动老族长的那声清脆嘹亮的婴儿啼声,就发自荃子口中。荃子的一句哭声救了全族的人,加上荃子他家原本就是在他们之前的村子里极有威望。荃子的爷爷、他爹兄弟五个,都在那场惨烈的斗争中和土匪力战而亡,整个这一支就剩荃子这条血脉了。新李家的长辈对荃子分外照顾,荃子自幼就和同族的几个叔伯学身手,本身骨骼清奇天赋极佳,加上叔伯们不加保留的悉心教导,荃子很快就出落成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功夫好手。那种一只鸡都站不住,会被压翻的村里面用来晒谷子的团箕,荃子能沿着边缘走上三圈而团箕纹丝不动。还有人亲眼见到他站在一个簸箕前,身子一缩,整个人就被那么小的一个簸箕盖住,整个过程中不需要第二个人插一下手!飞檐走壁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有一回一个逃兵逃到三烈亭,很是霸道,不仅占了世代在那守亭子的老邹家的房子,白吃白喝,还打了老邹家儿子。老邹来到双李家请人,刚好新李家的长辈们都不在,那会儿荃子正是十七八岁的后生年轻气盛,整天跟着叔伯们练身手,功夫初成跃跃欲试,应了老邹就跟着他一起来到了三烈亭。荃子和那个逃兵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没接几句话就打了起来,那个兵油子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手上也有两下子,两个人一直打到猪婆岭对面的泥田里,那会刚涨过大水,退水后的田地里一片泥泞,两个人缠斗了一上午,最后荃子竟把那个兵油子给打死了!说起这个三烈亭的老邹后来后悔不已,要知道荃子会把人家给打死了,说什么也不会叫他去啊!好在那会儿官府正忙着打仗呢,当兵的天天一大把一大把的死,这乡里乡间的死个把逃兵,谁还管得了这啊!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最不值钱的就是老百姓的命了。老李家和新李家的不和,也都只是在内里的,表面上还得维系着一团和气。平常大的祭祀祖宗什么的活动,还是得两边一起进行。新李家进了村子改了李姓,按辈份年纪轻的对年长的都得叫叔伯婶婶,见了年纪大的,还得张口叫声爷爷。新李家的几个长辈陆续过世后,村里的爷爷、叔伯辈就基本上只剩下老李家的人了,在村子里面,新李家的人也越发说不上话了。荃子打死了人,虽然官府没有在追究,但村里人还是认为不妥,要荃子出去躲躲,荃子也正想出去以武会友,遍访一下民间的高手。可这一出去,还真就生出了些事端出来。荃子得罪了江子头的人。江子头号称横塘十里八乡第一大村落,村子里过百户人家,也是能人辈出,民风彪悍。江子头有个五百钱高手。五百钱是一门古老而神秘的技艺,之所以叫五百钱,据说是以前要学这个,徒弟要给师傅敬五百钱的礼钱,后来不用铜钱了,也会象征性的抓五把铜钱给师傅,所以有的地方也叫五把钱。五百钱不用什么兵器,出手时全赖一双手,也有说一只手的,用五个手指头发力,却能杀人于无形。真正的五百钱高手,只需轻轻的把手往你身上一搭,肩头也好,后背也好,总之看起来不经意的地方,却是人体重要脉落的聚集地,就能致人于死地。被五百钱师傅搭到了,长则一年半载,短则三五个月,最厉害的据说只需区区几天,被搭的人就开始莫名的重病,接着就是生活不能自理瘫倒在床,最后慢慢的死掉,有些人甚至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最厉害的中医都瞧不出什么毛病来,具体时间长短全凭那位五百钱师傅的手指轻重及放的身体部位。若是惹急了或得罪重了那位五百钱师傅,被下了重手,往往只需三五天,人很快就不行了。解救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知道是被谁放了五百钱,去求他解开,再就是去找当初教放五百钱的那个人的师傅,即便这样也不一定能解得了,因为五百钱放的手法因人而异,怎么放怎么收,往往只有师傅自己或更厉害的高手才知道。若是找不到放五百钱的人,或他不愿为你解,那只有等死一条路。五百钱的技艺在民间传得神乎其神,大家提起这个时无不谈之色变,唯恐避之而不及。荃子访遍周边十里八乡的民间高手后,也访得了江子头有五百钱高手的消息,只身前往求教。学这门技艺的规矩极严,一是会这个的人往往秘而不宣,一般人身边谁会五百钱都不知道;二是即便知道了,五百钱师傅轻易也不会教。这是一门阴辣的功夫,和云南的巫蛊有的一比。阴辣的功夫往往会被什么东西滞住(滞住有束缚、治服、压制等之意),否则人人都能学早就大行其道了。民间说学五百钱,后代蹚不住(蹚字又是本地方言里博大精深的一个词,有经受、抵挡、承担等之意),学了会绝后。有些人就等有了儿子再去学,但奇怪的是,即便这样,仍会中年或老年丧子。五百钱师傅收徒,年轻气盛脾气爆躁是一忌,怕年轻人或脾气不好的人学了会去胡乱害人。荃子几次到江子头上门去和那个五百钱师傅求教都被拒之门外,荃子也铁了心要学,在那个五百钱师傅门口足足跪了一个月,见了五百钱师傅出去就跟上去,见事情就帮着五百钱师傅做,终于打动了五百钱师傅。荃子经过这些年在外的游历,为人处事也圆熟了很多,师傅看这小伙子有耐心,脾气也温和,试了几下身手之后,最终决定教他。荃子在江子头五百钱师傅家里学了整整五年,五年里吃住都在师傅的家里,却渐渐的和五百钱师傅的女儿生了情愫。五百钱师傅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长得极美,比荃子小七八岁,十里八乡慕名来求亲的已经络绎不绝。五百钱师傅以女儿还小为由谁都没有答应。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无比疼爱,平常了,也尽量不让荃子和他女儿接触,毕竟荃子也生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每当村里人在调侃说荃子和他女儿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时,五百钱师傅总是会毫不留情面的把他们骂回去。但即便是这样,仍然生了是非。五百钱师傅的女儿喜欢上了荃子,但只敢偷偷的和荃子来往,终于在一个夜晚,师傅女儿趁着月色偷偷和荃子幽会的时候,被他爹给逮了个正着。五百钱师傅大怒,把荃子关在屋子里,五天不让吃喝。第二天就答应了一个上门求亲的村里人家。师傅之前也有一个儿子,可在他学了五百钱之后莫名的就没了,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知道学五百钱这门技艺的厉害,学了绝后这个说法绝非虚言,他不想女儿跟了荃子,自己连个外甥都没得抱!五百钱师傅女儿和村里人的婚礼很快就进行了,结婚那天,荃子却不见了,五百钱师傅去那个屋子里看的时候,发现门窗都好好的,锁也没坏,荃子却不见了。再找到荃子的时候,是在迎亲的路上,荃子把接亲的十几号人都打翻在地,拉上师傅的女儿就跑,村里人接到消息后,倾巢而出,因为婚礼吃宴席,五百钱师傅在当地颇有些威望,几乎全村人都来了。据后来当时在场的人说,几百号人追着荃子和他师傅女儿二个人,江子头也是能人辈出,其中也不乏身手了得的高手,但荃子经过这几年的游历访遍各地高手,在五百钱师傅这里又学了五年身手,比其它高手还是略胜一筹,他师傅都近不了他的身。荃子一手拉着师傅他女儿,一边从容的和村子里的几百号人周旋,竟无丝毫慌张,最终带着师傅女儿从江子头扬长而去。江子头动用了村子里所有的人力物力,人脉关系,仍没有找到荃子和他师傅女儿的踪影。最后,五百钱师傅带着村子里的几个身手好的人,去了双李家。双李家李家祠堂,江子头的人和双李家的人分列两边而坐。祠堂外面挤满了新李家和老李家的人,大家听说荃子在外面闯祸了,得罪了江子头的人,都过来一探究竟。“你们村的荃子,在我那学手艺,却把我女儿拐跑了,这事你们应该都清楚吧?”五百钱师傅端着茶碗头也不抬,不动声色的问道,眼睛只是落在了茶碗盖上。“是听说了这么一件事,但荃子已经有七、八年没回家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是非常清楚。“双李家现任族长,也是老李家的老二端坐在椅子上,正视着五百钱师傅,不无诚肯的说道。老族长过世后,老李家的老二就接任了族长的位置。”现在荃子把我们村的媳妇拐跑了,人影都找不到了,你们做为长辈的,理应要负起这个责任来!“说话的是江子头另外一个有辈份的人,也是五百钱师傅的亲家,这次五百钱师傅女儿本来就是要嫁给他儿子,同一个村子,却出了五服之外。自己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说话的语气自然就会有些急躁。老李家老四辈份虽高,但年纪却并不大,比荃子也大不了几岁,凭着辈份坐上了祠堂里的前几把交椅,年轻气就要盛些,也不太会礼让人,听到江子头的人说话有点冲,直接一句话怼了过去:”负责?你让我们怎么负责?荃子又不是三岁小孩,况且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你们一个村子的人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我们怎么知道他上哪里去了?“江子头的人一听双李家的人这么说话,都有点坐不住了,有几个人直接就嚷了起来:”你们这是怎么说话的呢,好歹荃子也是你们村的人,你们不帮着想办法,还说这样的话!“族长赶紧起身打
北京哪里能治疗白癜风起了圆场,同时使眼色让老李家老四不要再出气了。谈了半天,双方也没达成什么一致的意见来,江子头的人此次过来,一是想要确认一下荃子有没有回到双李家,二也是过来试探一下双李家人的态度,如今话不投机,估计是要不欢而散了。五百钱师傅率先起了身,抬手向双李家族长告辞,走到老李家老四身边的时候,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语气平淡的说道:”老弟,我们也知道荃子成年了,也好几年没回家了,但他生在双李家,你们总得给个说法吧?“老李家老四伸手一把拂了五百钱师傅的手,正想再说什么,被族长给按住了,族长接话道:”老哥放心,我们也会一定帮着去寻,有任何消息了,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老哥慢走啊。“老李家老四第二天就病倒了,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说话吃饭都不利索了,请了好几个老中医来看过,也都没瞧出什么毛病来,都说老李家老四脉象平和,只是稍微比正常人弱了一些,不像是有啥病的人。但人就是瘫在床上起不来了,慢慢的饭都吃不下了,只能喂些稀粥。双李家的人也纳闷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前几天还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就床都不能起了呢?双李家有辈份的人都围在一起,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什么,突然老李家老二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点什么,向大家问道:“荃子在江子头和那个老哥家学的什么手艺?“大家都在低头沉思,经族长这么一问,都在脑子里搜索着,终于有一个人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点沉重:“好像是…….五百钱!“经他这么一提醒,大家都想起点东西来了,荃子虽然出去七八年没回,但前两年托人给带过一个口信回来,好像隐隐的提到过一句五百钱的事。“肯定是五百钱没错了,不然不会这么突然,而且连老中医都瞧不出什么毛病来!“大家纷纷点头,都对五百钱有所耳闻,以前只是当作传言来听,没想见这回还真给碰到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听说这五百钱可厉害了,不治就是一个死字,而且只能找放的人来治。““我看到那天是江子头带头那个老哥临走时拍了老四的肩膀,肯定就是他放的了!”“你确定是坐在首位的那个老哥拍了老四的肩膀嘛?“族长其实也想起来那天隐约看到那个老哥拍了老四一下,但想再确认一下。“肯定是他拍的,千真万确!“好几个人肯定
白癜风规范化治疗的答道。最后大家讨论出来,要派一个人去江子头,一是去道个歉,二是去求情,让那老哥高抬贵手,把放在老李家老四身上的五百钱收掉。最后选了新李家年长一些荃子的一位堂兄弟去,平常他和荃子也走得最近。临走时族长反复的叮咛,语气一定要谦卑,态度要好,现在是去求人救命的,同时也要多加注意,不要碰江子头的人,也不要让他们给近身,挨都不要挨到他们。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江子头那边的人态度很强硬,并不承认他们放过五百钱,带回来的话说,把荃子交出来,不管是死是活,人交过来我们发慈悲可以帮你们看看!事已至此,双李家的人只能想法子怎么找到荃子了,老李家老四躺在床上眼看就要不行了,这时候荃子家的堂兄说话了,前段时间荃子来过一封信。正是凭着这封信,双李家的人联系上了荃子。荃子在外面躲了好几个月,身上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得知了老李家老四因他而卧床不起,眼看就要不行了,答应回来一趟。对于荃子回来后,怎么抓住他双李家人起了分歧:“荃子身手这么好,不太可能会束手就擒的!”这是大家一致的意见“荃子一到就去通知江子头的人过来,肯定能堵得到!”“万一没堵到,老四的命可就没了!“大家都沉默了。“说不定荃子能收掉那个五百钱呢!“有人眼前一亮。“不可能,荃子还没有出师呢,要学好这个,至少得七、八年才行!”大家又陷入了沉默。在一个月光明媚静悄悄的夜晚,月子塘的水被月亮照得反光,对面红山隐约可见。族长在大枫树底下,星光井旁等到了荃子,领了他就往老李家老四的屋子里走,荃子刚进门,就毫无防备的被躲在门后的老李家老三用柴刀砍倒在地,荃子就这样一声未吭,悄无声息的倒在了血泊中。荃子的尸首被绑了连夜送到了江子头。第二天江子头的人就过来了,老李家老四又活过来了。荃子死后,荃子堂兄很自责,带着新李家的人,又离开了双李家,去到别外安家了,也恢复了原来的本姓。说来也奇怪,新李家的人走后,老里家的男丁就越来越少,生得少发生意外的倒是多,男丁少了,不几年户数就跟着急剧减少。最后一户人家从双李家搬出去之后,双李家就彻底破败了。很多人说,是荃子学的五百钱太阴辣了,双李家的人蹚不住。也有人说是对面那座红山太冲,双李家根本压不住。有人也想起那个风水先生的话来:星光井,月光塘;龙脯岭上出将相。四面环山其实是一条龙脉,对面那座红山就是龙头,延绵到村子里面,整个村子地望极佳,不仅发人,将来还会出人才,但这么好的地望,要是压不住…….现在看来还真没能压住,或者是说,能压住的人没了。有人也隐约明白了风水先生没说完的话里的意思。如今的双李家,只能看到一些残垣断壁,和满地的瓦片,从倒掉的墙头中,依稀还能想见当初双李家的规模,近百户人家,五六百口人曾经在这里熙熙攘攘的生活过。大枫树也在双李家破败之后枯死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大树兜,星光井早已被土填平,三眼池塘也没了以前的田田荷叶,没了星光井,也不好再叫月光塘,如今这里有了新的名字,叫枫树兜下或三眼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