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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保护区阿鲁科尔沁那草那树那些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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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继续内蒙古系列。赤峰市辖的阿鲁科尔沁旗,年起,连着三年去了4次。旗内有两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一个沙地湿地类型的,一个山地森林类型的,旗里还保留了内蒙古的游牧传统,这是很难得的。每次去阿鲁科尔沁也都写点什么,今天发的是第一篇,其他在后面给链接。

杂志封面

年9月下旬,受邀去了一趟内蒙古阿鲁科尔沁旗,为《人与生物圈》杂志的中国自然保护区60周年专辑写篇稿子。上2图是这份刊物,下面是文章原稿,补上了一些我自己拍的图片。

阿鲁科尔沁:那草那树那些鸟

阿鲁科尔沁,蒙古语“北方弓箭手”之意,是内蒙古自治区东部的一个旗,赤峰市辖下。阿鲁科尔沁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在这个旗的东南部,从内蒙古23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来看,阿鲁科尔沁和其他湿地类型的保护区类似,有很多泡子(小湖),有很多水鸟,也不乏珍禽;不同处是包围在起伏变幻的沙地之中,与草原交错,有河流相伴,疏林草场环绕,牧人牛羊徜徉。这样一个多样化生态系统的保护区,值得留步再留步。

湿地考察

来到阿鲁科尔沁,走进保护区,第一印象是蒙古族同事真多。乘车路上,就餐桌上,野外考察,访问老乡,听到的往往都是蒙古语;虽然好多干部也有姓张姓王的汉族名字,但呼格、那日苏……还是叫起来更亲切。仔细一问,保护区的正式编制人员中,3/4是蒙古族。而那些在保护区志愿帮忙的、临时借用的,蒙古族更多。这样一个充满蒙古族文化情怀的保护区,值得留意再留意。

如果去过内蒙古的很多地方,见过草原、湿地、沙地……也许初进阿鲁科尔沁找不到太强烈的新鲜感觉,那就先去保护区的办公室看看,外面没有特点的楼房,里面有意外。

上楼,说是去标本室看看。想象中是一些鸟的标本“站”在那儿,可能还有一些贴在柜子里、摆在橱窗里的植物或昆虫的标本陈列。没想到走进一间屋子,里面耸到屋顶的金属柜子一排又一排,把灯光都挡住一多半。那日苏拉开一个金属柜子宽宽扁扁的抽屉,里面是一叠旧报纸,翻开报纸的一页,嚯,里面夹着一株干了的草;再翻一页,又是一株不同的草……那日苏把一叠报纸从抽屉中取出,小心地摆到桌上,灯光下可以看见,每一页的植物标本上,都拴着小标签,写着采集时间、地点、采集者名字,更重要的是植物名称和标本编号。

?标本柜

已经80岁的内蒙古师范大学退休教授刘书润,著名的草原生态专家,做了一辈子的草原研究,摆弄了一辈子的植物,看到阿鲁科尔沁保护区的这些植物标本,很称赞:“太好了!就是要这样做!”他把那日苏打开的标本看了又看,兴致勃勃地开始传授经验:采集者的名字一定要写上,而且一定是写个人的名字,而不能写什么采集队;夏天采标本的时候,来不及仔细填标签,要在每页报纸的空白处写下这些信息,一点都不能少,等到冬天不能出门的时候,一点一点誊抄到小标签上,就不会乱,一旦乱了,这标本的价值就没了……

那日苏点着头,说这个标本室建于年,目前已经收集到种、多号标本,他们还会继续。一细问,那日苏居然只是阿鲁科尔沁保护区的志愿者,他年从内蒙古大学生物专业毕业回家乡,做农业技术推广员,是扎嘎斯台镇*府的合同工。保护区没有编制,他只能在下班后赶来保护区帮忙,常常是一晚上一晚上加班,整理标本,编写保护区的材料。“喜欢!”就是那日苏当保护区志愿者的理由。

和那日苏差不多,“喜欢”,是保护区管理局办公室主任王小平“跳槽”来保护区工作的理由。他不是学生物专业的,原来在学校教蒙古族孩子学汉语,当了10年老师,又到机关工作。但是“闲不住”,让他重新选择了保护区这份事业。这下确实是闲不住了,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蓝天白云下,蒙古族尊为父亲的山,敬为母亲的河,世世代代相伴的草原,都需要保护。因为对这片土地的感情,也因为几十年来生态环境改变的压力,阿鲁科尔沁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

车子只要开出城镇,不论草高还是草低,刘书润老人张嘴就都是“草原退化”。确实,只要是在内蒙古草原生活过30年以上的老人,都能知道现在和过去,草原是多么的不同。听刘老解释呢,就更明白:你看这地上的草连脚背都够不到,退化!你看这些草长得很高,可蒿草占的比例太大,退化!你看这一片很绿,可大都是一年生的草,退化!……这几十年来,由于追求草原的经济产出而大大增加载畜量;片面考虑定居与承包草场,改掉了游牧方式,草原没有了喘息的时间;加上气候因素,干旱的年头更多了,持续干旱的时间更长,草原虽然还是绿的,实际上质量与内涵已经面目全非。当经济利益第一的时候,生态成了急功近利的牺牲品。而建立自然保护区来挽救草原退化危机,能成么?

保护区的?湿地

有句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草原退化和生病一样,恢复,是不容易的,甚至不可逆转,退牧,也不一定解决问题。要说过去草原世代放牧,也没退化,草原是与牛羊一体的,如果不让放牧,也就不是真正的草原了……刘老话一出口,就带分量。

草原?监测样方

而今天人口与经济发展的现实,已经改变了原来的草原,回到绝对的从前实为不能,又怎样建立在今天现实基础上的新的生态平衡?谁能说清楚?让人乐观的是,在阿鲁科尔沁,保护区在努力探索,在实践。

一行人去看监测样地,一大片围栏中的野草十分繁茂,与围栏外面的草地形成鲜明对比,这就是保护区建立的草原生态监测样地。进入围栏,刘教授问那日苏他们平时是怎么做的,那日苏用皮尺围出一个样方,清点里面一共有多少种植物,25种?28种?都有哪些种类?分别属于哪些科?等等,一一记录。那日苏拿出记录表,很详细很规范的各项填写要求:每一种草的中文名、拉丁名、多度、平均高度、平均冠幅、种盖度、样方总盖度……刘教授说,好的草原,一平方米应该有30种左右的植物,高度不是最重要,要的是“花搭”,不能只见优势种。那日苏点头。监测还可以改进,最重要的是坚持做,不同点上的不同样方,一年一个数据,可对比;在有放牧的草场和封禁的草场都要做,可对比——对比才更说明问题,刘教授再次嘱咐。

?这一把都是什么植物?认认看——

这是多少年的工作?没有人回答,就是做下去。这种科学态度,也许就是最重要的改变。放羊还是养牛,要不要保留骆驼,要不要继续养马,退牧还是限牧,封育多长时间合适……决策要有科学依据,而科学依据来自经年累月的观察、监测、实验。在阿鲁科尔沁,那日苏和同事们就在这样做。

其实,支撑保护区这样做的,不仅是科学精神,还有蒙古族传统。王小平说:“我们是替别人看孩子呢!”阿鲁科尔沁保护区,所有公顷面积,土地归属权在牧民手里,属集体土地,保护区只有管理权。但这是蒙古人自己的山水家园,保护区人责无旁贷。

说来爱护自然就是蒙古族的传统,不在河里洗衣服,不对着河水便溺,不能距离湖边太近居住,王小平一一道来。刘书润介绍,蒙古族对河水湖水的尊重崇拜是悠久绵长的,大水面的“圣湖”都要祭祀,也不能吃里面的鱼,不能在黑夜里取水,甚至不能使用金属器皿取水,因为金属属于“利器”。王小平说,在阿鲁科尔沁,哪里发现破坏草原、破坏湿地的现象,牧民先就不答应。有了保护区,牧民觉得有了一个可以“告状”的地方:那边在建采砂场!尽管不在保护区范围内,他们也要去协调,阻止破坏发生,给牧民一个交待。

时代毕竟在发展,淳朴的爱护也要进步。保护区制作出版了《阿鲁科尔沁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鸟类图集》和《阿鲁科尔沁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植物图集》,收集了阿鲁科尔沁有分布的鸟类和植物,图片加文字说明,两本图集各印了册,发放给保护区范围内及周边乡镇的干部群众,还制作了音像光盘张,广为传播。说来图集的编印,光文字就三种,物种的拉丁学名、说明文的蒙汉对照,蒙古文还是竖排的,加上图片,从收集资料到起草文稿,从排版到付印,多少心血,难以言述。捧着厚厚的两本精装图集,王小平说,这样的图书,必须去沈阳印,三种文字加彩色图片,一般的印厂根本接不了。

阿鲁科尔沁保护区最早是内蒙古自治区环保局在年根据“二十世纪末全区生态环境现状调查”的结果,建议阿旗人民*府建立的,那时的调查发现在阿鲁科尔沁旗东部的科尔沁沙地分布有很多湿地,并有众多的鸟类资源。年2月,旗*府先批准建立了旗一级的“扎嘎斯台湿地自然保护区”;年12月,内蒙古自治区*府批准建立了自治区级保护区;之后经过全面的科考、论证和申报,年7月,国务院批准阿鲁科尔沁自然保护区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以保护沙地草原、林地、河流、湖泊、沼泽型湿地等多样生态系统及珍稀鸟类为主的综合性保护区。这也能说明为什么保护区又出鸟类图集,又出植物图集,又采集植物标本,又做物候,又监测气象,又调查鸟类,三头六臂。

?进入科尔沁沙地

做了一辈子蒙古草原研究的刘书润,阿鲁科尔沁也不是第一次来,但是保护区管理局局长张玉柱的一句话,让老先生格外兴奋——阿鲁科尔沁有原生小叶朴群落!是吗?那要去看看。四轮驱动越野车也对付不了起伏连绵的沙山,考察只能徒步进入科尔沁沙地。

科尔沁沙地

?沙地与沙漠的区别是植被较多,沙丘基本不流动。

沿着牲畜的蹄印,上去下来地翻过一波一波的沙丘,终于走到一株小树面前。是小树么?高不过两三米,胸径也不很粗,但是看看它的根,一条一条地,几乎有一米高都露在沙地外面,像一把伞的伞骨倒插进沙子里。张局长介绍,他们发现保护区内有小叶朴的群落共33棵,藏在科尔沁沙地腹地。刘教授反复念叨,小叶朴是大青山以南的物种,出现在阿鲁科尔沁,难得,难得,非常难得!这种在南方比较常见的树种,常常用来培植盆景,人为弯曲枝杈,塑造各种形状。而此时在大家眼前,绿绿的小小的叶子间,紫黑色的小果实正成熟,喜爱盆景的张玉柱局长格外感慨。对比室内盆景,居然有野生种在遥远的北方沙地环境生存繁衍,风沙、寒暑与岁月,成就了科尔沁沙地里的天然大盆景。

科尔沁沙地中的?小叶朴

小叶朴群落

另一处考察是为了原生的酸枣树。车子开到一处低矮开阔的山前坡地,从路边到山脚,一小时才能走过来的一大片,全是约一人高的枣树。路边上的枣树,结满了长圆形的大枣,脆甜可口。再往里走,植株没有太大变化,枣子却小了,圆了,一尝,是酸枣。刘教授问枣园的主人,这片酸枣是种的么?摇头,自己长的,父亲那辈,爷爷那辈,就有这片酸枣树,没人去种它们,大枣是嫁接的。又是难得,刘教授说,酸枣是燕山以南的树种,出现在阿鲁科尔沁,难得。

山前酸枣群落

紫红的?酸枣

这些原生植被的考察,至少说明一点,阿鲁科尔沁还保留着不少原生态生境,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探索与发现,保护区大有可为,也极具诱惑。

考察途中,那日苏拉着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的鸟类学家何芬奇先生去看牧民家房子后面大树上的鸟巢。那是一个挂在大杨树上的中华攀雀编织的兜状巢,像个小口大肚瓶子,一握大小。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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