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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羊那野狼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一场大饥荒正袭击着全国各地。地处我国西部的青海省也同全国一样,饥饿威胁着每一个人。为了给干部增加一份口粮,省直机关在大草原办起了一个个机关农场。现在美丽的草原刚被撕开一道裂缝,收获还是一件遥远的事情,突然一场暴风雪袭来,千里草原顿时冰封雪冻,已变成一片银色的世界。“大干红十月,开荒二百亩”的计划变成泡影,场长立马做出决定,干部返回省城,农工全部遣回原籍,仅留两名人员看护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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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工们欢天喜地地走了,刘泉却跑到场长办公室,苦苦哀求说:“场长,让我留下吧,我实在没有家可回啊!”场长看看他瘦弱的身材,没有吭声。刚分配来的大学生张勇坐在一旁问:“你是个孤儿?”刘泉迟疑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场长好像顿生怜悯之心,说:“留在这里是很苦的,冰天雪地,要呆三四个月。”刘泉坚定地说:“我来青海是为了支援边疆建设,也是为了经受锻炼的。生活再苦我也不怕!”场长看看他眉宇间透出的一丝倔强,不由征询似的看看张勇说:“你觉得怎么样?”


张勇在机关没有担负具体工作任务,按场长宣布的留守人员的条件,他是第一个被选择留下的对象。他想,与其让场长命令我留下,倒不如我主动请缨。于是他从办公桌前站起来说:“场长,让我和刘泉一起留下来吧,我保证不让场里损失一草一木!”场长正为让谁留下来发愁哩,见他这样表态,顿时张开阔大的嘴巴,哈哈一笑说:“那好,那好!既然你愿意跟刘泉一块留下来,那我就批准你们两人的请求吧!”刘泉向张勇投来敬佩的一瞥,又用质询的目光看看他说,“你说话可要算话!”


留守农场没有什么具体活儿,只要把这几顶帐篷看好,也就完成任务了。张勇是一个爱学习的青年,有这几个月的空闲,他想认真读几本世界名著,填补一下大跃进时耽误的学业。然而,当大批农工和本机关的干部撤走,整个场院仅留下他和刘泉两个人,他才知道什么是孤独。初来草原还有几分新鲜感,可在这里呆久了,便感到这里太单调和乏味了。这天,天色将晚,太阳悬挂在西山头。只见一道*色的小溪从山坡上奔流而下,到了山脚下又折转回头,在对面草滩形成一个金色湖泊。张勇大为吃惊:“冰天雪地的,哪来这么一条小溪?”刘泉却说:“那是从山上下来吃草的*羊!”张勇揉揉眼睛再向远处看去:“呀,*羊!哪来这么多*羊?”刘泉说:“听青海人说,过去这草原上*羊多得很,每天清晨和*昏,它们总要从山上下来吃草喝水。有时一群就有几千只,像潮水一样。可这两年各单位都成立了打猎队,*羊已经少得多了。”


一听是*羊张勇顿时来了兴趣。为了护场,场长给他发了一支七九步枪,几十发子弹。要是能打几只*羊,既可增加乐趣,又能改善生活,多好啊!张勇起身回帐篷拿出那支步枪,对刘泉说:“走,看看我的枪法如何!”


张勇在学校曾搞过几个月*训,参加实弹射击曾获得过优秀奖。对这次狩猎,他信心很足。然而,那*羊警觉性很高,他刚走下山坡,那池*色的湖面便发生一阵波动,顿时化作一泓急流,向远处草场涌去。张勇快步追赶,可他哪是*羊的竞赛对手?那*羊像箭似的飞奔而去,消失在茫茫暮色中了。


张勇垂头丧气地回到山坡上。刘泉劝他说:“那*羊是长跑冠*,连野狼都追不上。我刚来这里时,曾见人家打过*羊。他们早早埋伏在*羊常来吃草和喝水的地方,等它们跑到眼前才开枪。”张勇说:“好,就照你的意见办,明天咱来这里蹲守。”


第二天清晨,大地还是一片黑乎乎的,张勇和刘泉悄悄潜伏到那片草滩,趴在小河岸边,观察着山坡上的动静。虽然现在还没入冬,可气温已下降到零下十多度。他们一直等到天色透亮,仍不见*羊的踪影。张勇哈哈冻硬了的双手,继续耐心地等待着。


“先慰劳一下猎手!”刘泉将一块奶糖塞到张勇手里。张勇见是上海出的“大白兔”,便问:“你从哪里买的?”刘泉说:“我妈寄的。”“你不是孤儿吗,哪来的妈妈?”“我只说没有家,我哪说过我没有妈妈?”“你有妈妈,怎么能说没有家?”


“*羊!”刘泉好像故意转移话题,他向前一指,叫了一声。果然,不知从什么地方竟冒出来一股*色的溪流,奔涌到面前的草滩。张勇立马架起步枪,把子弹推上膛。可惜那群*羊在远离他们埋伏的地方停了下来,没有进入步枪的射程,张勇只能趴在那里干着急。


那群*羊像一群惊弓之鸟,吃两口草便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也许是张勇在上风头,它们嗅出了什么气味,刹那间便又飞跑了。


张勇大失所望,只好放下枪,把手里的奶糖剥开,细细品尝这难得的美味。刘泉从地上捡起张勇扔掉的糖纸,细细地看着那上面美丽的图案,然后放到手心里展开,压平,像保管什么珍物似的,放到贴身的衣袋里。张勇理解他的心情,这是从妈妈身边寄来的东西,对远离家乡的游子来说,自然是珍贵的纪念品。张勇没吭声,也从这糖纸上领略一份母爱的温暖!


那香甜的奶糖还没从心头化完,又有几十只*羊好像从天而降,跑到面前的草滩上吃起草来,离他们的伏击点只有十几米。啊,这真是天赐良机!张勇瞄准一只个儿大的*羊,轻轻扣动扳机。手指被冻得僵硬,扣动扳机的动作十分迟缓。平静辽阔的草原响起一声脆响,正在埋头吃草的*羊顿时炸了群,四散逃开。张勇瞄准的那只大个头*羊没有被击中,倒是有一只小*羊向前跑了几步,一下跌倒在地,咩咩地叫了两声。它似乎没有受到重创,竟拖着伤腿,挣扎着向前跑去。张勇正要从掩体里跃身而出,突然发现跑远了的羊群竟停了下来。有两只膘肥体壮的*羊折回头来,向受伤的小*羊跑去。它们用身子将小*羊夹持在中间,似乎要把小*羊救走。这让张勇心头一震,想不到动物也会有这份勇敢和慈爱。他犹豫了一下,重又猫下腰,把枪口瞄准老*羊。他正要扣动扳机,刘泉猛地推了他一下说:“不要开枪!”然而,枪声还是响了。只是刘泉这一推,子弹偏离了方向。那两只老*羊被枪声吓跑了,可有一只没跑多远,又折回头来,径直向受伤的小*羊奔去。可怜那老*羊势单力薄,无法救助自己的孩子,只是围着那受伤的小*羊转了一圈又一圈,发出一声声哀鸣,在草滩里回响。张勇的心被这叫声刺痛了,但最后还是被强烈的掠夺欲战胜了一时的温情。枪声响处,那头老*羊应声倒地,发出惨烈的叫声。其他*羊远远地看着这一切,惊慌逃走。 张勇跃出河岸,将老*羊和小*羊用绳子紧紧捆了起来。刘泉看看老*羊说:“这是它妈妈!你看这老羊的奶子有多大,这小羊可能还没断奶呢!”张勇说:“正因为它们是母子,它才不顾危险跑回来救它的孩子。想不到动物界也有如此动人的母爱!”刘泉定定地站在那里,抚摸着那老*羊身上的伤口,竟流下泪来,说:“可怜的……妈妈!”张勇哈哈大笑,说:“你竟喊这*羊为妈妈?真是神经了!”


那只小*羊只是后腿受了伤,它拼命挣扎着,企图逃走。刘泉把绳子解开说:“它还小呢,给它一条活命吧?”他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张勇,眼里含满了泪水。张勇说:“你咋这么善良?一只小羊羔儿有啥可怜的?”刘泉又一次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张勇说:“给它一条活命吧,我求你了!”张勇看那小羊很瘦弱,就是杀了也没几斤肉,便说:“也好,你喂着吧,喂两个月,长大了再杀。”


张勇把那只老*羊扛到农场,便动手剥皮割肉。刘泉躲在帐篷里不出来,还拿一颗奶糖喂那小*羊。张勇训斥他说:“你怎么这样?太小资产阶级味儿了。快帮我一手,今天先来个烤羊肉。”刘泉不动,只抱着那小*羊说:“我胆小,我见了血就害怕。”张勇割下一块大腿肉拿到火炉上烤。刘泉却扭过头去说:“这小*羊是亲眼看着它妈妈死在你枪口下的,你不要在它面前烤肉吃了。这太残忍了。”张勇说:“好好,我残忍,我是刽子手,行不?你不吃,我可要美餐一顿了。”张勇边烤边吃,还故意逗刘泉说:“好香,好香!”刘泉却抱起那小*羊跑到外边去了。


刘泉用红药水和纱布给那小*羊包扎着伤口。那小*羊一直“咩咩”地叫个不停。刘泉对那小*羊说:“你一定想妈妈了吧?这都怪我,我怎么提议去打*羊呢?”张勇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像个女人?婆婆妈妈的!你应当来个换位思考:在这饥饿的年代,是这*羊让多少人从死亡线上挽回了自己的生命。”


那小*羊仍“咩咩”地叫个不停,刘泉却指着它的额头教训它说:“都怪你,你为啥不快跑?一定是贪玩,或者是贪吃,才中了那一枪!不是你,你妈妈咋能把命送了?你妈妈全是为了你呀,你知道不知道?”那小*羊也许听懂了他的话,也许叫累了,叫得没力气了,便卧在炕头睡了。


打了只*羊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儿,可刘泉却郁郁不乐,张勇烤的羊肉他一口没吃,连晚饭也吃得很少。他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久久没有入眠。张勇因饱餐一顿而变得兴奋不已,也迟迟没有入眠。突然,刘泉轻轻啜泣起来,两个肩膀一抖一抖的,显得十分伤心,十分悲痛。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怎么像个女人似的多愁善感?张勇轻轻推了推他,不料他哭得更响了,竟然大喊了两声:“妈妈――妈妈――”张勇狠劲推醒他,用嘲笑的口气问他:“你小子怎么这样痴情,睡梦中还想着你这羊妈妈?”刘泉半睡半醒地看看张勇,说:“我妈妈来了,我梦见我妈妈来找我了。”张勇猜想一定是他见别的农工回了家,自己也后悔了,梦中想起妈妈来了。张勇说:“现在大批人马都走了,整个场子就留我们两个人,你就是后悔我也不能放你走啊!”刘泉揉了揉眼睛,这才从梦中醒来说:“我不会回家的,我恨妈妈!”


几天相处,张勇感到刘泉身上有好多谜。他说他没有家,可他却有个妈妈;他说他恨妈妈,可在梦中却在思念妈妈;一只小*羊的妈妈死了却勾引得他伤心不止,连饭也吃不下。这让张勇大惑不解,决定问个明白。经反复追问,刘泉才告诉张勇,原来他是背着妈妈到青海来的。他今年高中毕业,凭他的成绩,上个大学也是没问题的,可他却落榜了。后来他才明白,原来都怪妈妈。妈妈家庭成分高,几个舅舅更是出身复杂。在大讲阶级斗争的年代,他自然没有上大学的希望。他得知这个情况,决心远走高飞,离开妈妈,离开这个家。他同几个要好的同学约好出走的时间,可他的秘密却被妈妈发现了。他事先打点好的行装被妈妈藏了起来,可这并没阻止他的行动,他两手空空赶到汽车站。就在汽车启动时,妈妈颠着两只小脚跑来了。她拦在汽车前不走,大声呼叫着:“泉儿,我的孩子,是妈妈的错,妈妈不拦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妈妈给你送行李来了,乖孩子,你让妈妈看一眼再走吧!”可那位要好的同学却警告他说:“别动,要经受得住考验。你一见你妈妈,就完了。”他听从了这个同学的劝告,硬是没有吭声。他把头埋在同学怀里,直到汽车开出县城,他还听到妈妈一路追赶着汽车,在呼唤着他的名字说:“泉儿,你到了哪里,一定要给妈妈来个信,妈妈在家等着你的来信啊!”可他到了青海,也没给妈妈去信。妈妈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他的地址,前几天竟给他寄来一个包裹,里面有他的衣服和被褥,还有一小包奶糖。说到这里,刘泉抹了一把泪水说:“我知道这是妈妈在软化我,那奶糖我一粒也没尝。我要跟妈妈划清界限,我不能把这话停在口头上。”


听了这话,张勇心里倒酸酸的,可怜天下父母心!然而在这样的年代,一个追求进步的青年有何办法?张勇不知如何劝他。这时那小*羊被他们的谈话惊醒,它恢复了精神,又挣扎着站起来,“咩咩”地叫个不停。草原的夜格外静谧,这叫声能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当时刘泉只知道它是想妈妈,岂料这叫声却给他们引来一场大祸!


帐篷外响起一阵杂乱的声音,仔细听听,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走动。刘泉突然两眼一亮说:“一定是这小*羊的亲人来找它了。”张勇说:“它妈妈死了,还会有什么亲人?”刘泉说:“有的!我听人说,这*羊也跟大雁一样,平时都是一对一对的,可有人情味了。你不是亲眼看到有两只老*羊回来救助这小*羊吗?最后逃走的那只一定是它爸爸。现在它听到这小*羊的呼叫,一定是下山来找自己的孩子了。”张勇不愿伤刘泉那颗善良的心,故意顺着他的话说:“是的,这是有可能的。这小*羊的爸爸是不会丢掉自己的孩子不管的。”经这么一说,刘泉倒当起真来。他从被窝里爬起来说:“我去外边看看,若真的是它爸爸来了,我就让它带走。”他走下炕来,又回过头来警告张勇说:“不准你再伤害它爸爸!”说罢,便掀开帐篷厚厚的布帘儿,到外边去找那老*羊了。张勇也觉得挺有趣。动物界真有如此厚重的亲情吗?他也跟在刘泉身后出去了。


月色朦胧,四野静谧,千里草原一片白茫茫的,看不到一点星火,更看不到什么身影。微微吹动的夜风传来一阵腥臊味儿,同时也传来几声孩子似的哭泣声,幽幽的,显得十分忧伤。张勇循声看去,只见帐篷外的一角有个身影在闪动。刘泉高兴地说:“那一定是老*羊爸爸。”说着就向前跑去。张勇急忙拉住刘泉说:“小心野狼!” 果然,一对绿幽幽的小眼睛在夜色中闪动。张勇急忙拉动枪栓,那一对绿眼睛“嗖”的一声不见了。刘泉愤怒地夺过张勇手里的步枪,说:“你太不像话!太残忍了!”张勇用力把刘泉拉回帐篷说:“你不要胡来,那肯定是野狼。我来草原前,机关的同志告诉我,这草原上的野狼跟*羊一样多,它们发出幽幽的哭声,是诱惑人哩!你想想,在这四野茫茫的大草原,又是深更半夜的,哪会有小孩子跑到这里来哭喊呢?”张勇这么一说,倒把刘泉吓住了,他偎依在张勇身边说:“真的吗?太吓人了。”张勇说:“野狼都是在夜间出没,一定是这小羊的叫声把野狼引来的。我们可要小心啊!这小羊是个祸根,得赶快把它处理掉。它这样叫喊不止,要是引来大批野狼,咱俩的小命就难保了。”张勇抓住小*羊的脖子不叫它叫唤,刘泉以为张勇要掐死小*羊,他猛然推开张勇说:“不准伤害它!就是野狼来了,有啥可怕,你手里不是有枪吗?”张勇说:“一杆枪顶什么用?野狼一成群,连猎人都害怕。”


张勇讲了一个在机关听来的故事:说是有个猎人,一时走迷了路,不幸误入狼窝。起初只遇到一只野狼,他开枪打伤了狼的腿。那受伤的野狼将嘴巴插进地缝里长长地嚎叫了三声,招来一群野狼向猎人发起围攻。这些野狼靠的是群胆,一个被打死了,另一个又扑了上去。最后猎人的子弹打光了,便赤手空拳跟群狼搏斗。俗话说,群狼难防。最后那位勇敢的猎人竟被群狼撕吃了,连根骨头都没留下。


刘泉顿时害了怕,可他仍不舍得把小*羊处理掉。他用被子把小*羊蒙住说:“这小羊的叫声传不出去不就行了吗?”那小*羊好像很懂人性,它叫了几声就不再叫了。


然而,那惊跑的野狼是不甘心逃走的。也许是它发现这里还有两个大活人,这是比那小*羊更美更丰盛的食物!它施展了自己的本领,很快将它的同类召集到农场。这一切张勇和刘泉全然不知,他们以为那小*羊不再叫喊,便万事大吉了。可没等他们睡下,便听到有只利爪在抓挠他们的帐篷,“嘶啦嘶啦”的,声音十分恐怖。那帐篷是用两层厚厚的帆布做成,中间还有一层很厚的牛毛。帐篷坐在一米多深的地窝子里,只有A形房顶突出在地面上。这样的结构增加了帐篷的安全系数。张勇安慰刘泉说:“不用怕,野狼再凶,也不会把帐篷撕开的。只要待到天明,野狼自会逃跑。”张勇虽这样说,刘泉仍吓得直往张勇身边凑。张勇嘲笑他说:“你呀,真是太善良了。为了一只小*羊,弄不好会把咱俩的命搭上。”


那野狼似乎在聚合,在增多。起初只有一两只在“嘶啦嘶啦”地抓挠帐篷,后来有的竟跑到帐篷顶上去撕咬了。篷顶上面有一个天窗,用一块厚帆布搭在上面,白天掀开,为了通风和透光,晚上盖上,上面仅系两根细绳。这是整个帐篷的薄弱处。刘泉说:“你手里有枪,为什么不用?”张勇说:“不行,这几天不少藏民都赶到这冬窝子里放牧,在农场周围扎下十几座黑色的牛毛帐篷,这你没看到吗?”刘泉问:“你白天不是在打枪吗?”张勇说:“这跟白天在草滩打*羊不同。夜里放枪没个准儿,要是误伤了藏民,问题可就大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能开枪。”刘泉问:“那咋办呢?一旦野狼破窗而入,我们可就成了瓮中之鳖,无处逃跑了。”张勇说:“对,坐而待毙是死路一条。我们要想个办法把野狼赶走。”


张勇大学毕业前曾到牧区实习了两个月,多少有点儿草原生活知识。他静心想了一阵,说:“好的,有了!”他让刘泉把煤油灯点着,然后从箱子里撕出一团纸说:“听说狼怕火,我们就往外扔几个火球试试怎么样!”


张勇将沾了煤油的纸球点着,猛地扔了出去,这突然出现的火光果然把野狼吓跑了。可没等那纸球着完,野狼又跑了回来,竟跳到篷顶上去撕扯那天窗。张勇连扔几个纸球都没有将它们吓跑,他心里也恐慌起来。刘泉倒还冷静,他分析说:“这煤油火力太弱,红红的冒着黑烟,没有一点威慑力量。”张勇说:“对,这火球太小了,火光也不亮。”他看看手里的打火机(那时是用汽油做燃料),顿时有了主张。汽油的威力比煤油大得多,帐篷里还放着半瓶汽油,若把它引爆,那火光和爆炸声一定具有很强的威慑力量。张勇把这想法告诉刘泉。细心的刘泉却摇摇头说:“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你如何把汽油瓶子扔到外边?到时候炸不着狼,反而把你炸着了。你还是用纸球试试吧!”


这话有理!汽油跟火药差不多,点着了是无法立马出手的。张勇感激地看看刘泉说:“你真是个细心人,不是你提醒,我冒冒失失的,还真会出大事哩!”


张勇按刘泉的提议,又团了个大纸球儿,浇上汽油,然后来到帐房门前。张勇让刘泉跟他紧密配合,在他把帐房门打开的一刹那,再将火球点燃,然后扔到帐篷外边。然而,张勇刚把那厚重的外门打开一道缝,一只凶猛的野狼竟然奋力冲了进来。张勇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哆嗦,刚点燃的火球竟从他手里掉了下来。刘泉更是吓得“啊呀”一声惊叫,汽油瓶在手里猛地抖了几抖。张勇想,完了,这下可要成了野狼的一顿美餐了。


然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奇迹出现了。那火球不偏不倚,正好掉在狼头上。刘泉手里的汽油瓶在抖动中将汽油全抖落在狼身上。那野狼对这出其不意的打击吓了一跳,转身就往外跑。可它刚跑出去,那头上的火球便将全身的汽油点燃,整个狼身都被大火笼罩着。它奔跑着,狂叫着,那带起的风更助长了汽油的燃烧。那只野狼像一条火龙在院子里、在山坡上狂奔乱跳,剧烈的疼痛使它变得更凶猛,更残忍,它专门寻找自己的同类去撕咬,以减轻自己的疼痛。聚集在帐篷周围的群狼纷纷逃窜,张勇透过帐篷的缝隙,看到一个火球向远处滚来滚去,最后消失在茫茫夜空里了。


这意想不到的结果让二人激动不已,他们又蹦又跳,最后竟紧紧地拥抱起来。刘泉那丰满的胸脯让张勇一愣,他问:“你是个女的?!”刘泉脸一红,情不自禁地投入张勇的怀抱,亲亲地喊了一声:“张勇哥!”


刘泉的确是个姑娘,名字叫柳泉。她怀揣着与家庭决裂的雄心壮志来到青海,可这里却不买她的账,一听她出身不好,社会关系复杂,到哪个单位都被拒绝。唯有几个新办的机关农场宽厚一点,可一看她是女的,便又摇头。她实在无路可走,最后才毅然剪去长发,来了个女扮男装。这秘密的破解竟让张勇大喜过望:在这茫茫大草原,在这人迹稀少的荒野,有一个年轻的姑娘陪伴在他身边,孤寂的生活便有滋有味多了。当然,那时候人们都很正统,饥饿早把人们的一切欲望都饿掉了。他们这对正值青春年华的男女虽然在表面上相安无事,但是,一颗爱的种子却在这茫茫荒原慢慢萌芽、生长着。


当春回大地,青海草原又变得生机勃勃。柳泉要把那小*羊放归山野,可那小*羊跑出去几步,竟又返了回来,舍不得离开他们了。张勇奉命返回机关,他打点好行装,忽然发现他也舍不得离开这片大草原,更舍不得离开柳泉了。张勇向柳泉发出求爱的信号。柳泉却说:“我出身不好,别影响你的前途。”张勇说:“我也是因为家庭成分不好,才被发配到这偏远的地方。彼此彼此,谁也别嫌弃谁了……”


――这是发生在五十年前的故事,如今他们已儿孙满堂。每当电视机里响起那首著名的歌曲:“在那遥远的地方――”二人回想起草原上那段惊心动魄的故事,便向儿孙们讲起那*羊,那野狼……


责任


  *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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