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刘老头背着一把猎枪,走在森林里。他笑着,枯*痩削的脸上闪烁掩藏不住的喜悦。一个男人走在刘老头的后面,他背着三大袋沉甸甸,贵重的东西。这是刘老头给女儿的嫁妆。刘老头走在前面,男人走在后面,相隔不远却几无交谈。他们步履匆匆穿过沉睡的森林,沿着月光的印迹向南方走去。三天前,刘老头接到女儿的来信,她即将要结婚。刘老头很高兴。他是个渔夫,他把他这几年打渔的积蓄买了一些金项链,玉镯,宝石耳
北京中科白颠疯环。他还有很多奇珍异宝,这是这几年打渔时在河里捞到的。他把这些作为女儿出嫁的嫁妆,装了满满三大袋子。刘老头先是乘船一路南下,到了河流尽头再徒步前行。沉甸甸的嫁妆把他压得腰弯背驼,但他没有半点怨言,仿佛背上是沉甸甸的喜悦。在走进这片广阔的森林前,一位巫婆拦住刘老头。“小心熊妖呐,它们会抢走你的财宝,让你的努力付之东流!”“谢谢你的提醒,我有猎枪。”刘老头料到路上会遇到小偷强盗和其他不善者,他提前准备了一把猎枪。“可是,熊妖是会伪装呐,它不会让你轻易看出它是一头熊的。”“我会识破它的。”刘老头打渔多年,经历过很多事情,他觉得他有把握识破熊妖的伪装。“可是,还是得小心呐。我是个善良的巫婆,总忍不住对路过的人多嘴几句。”巫婆再次提醒说。“真的很感谢你,你是个好人。”刘老头礼貌向巫婆告别,就背着三大袋嫁妆走进了黑暗的森林,他的胸前挂着一把锃亮的猎枪。他认为他有能力应付熊妖。……“哪里会有什么熊妖呢?根本不必担心的。”刘老头对身后的男人说。男人随口“嗯哦”附和两声,便不再说话。男人木讷似根木头。对了,这个男人是刘老头进了森林后遇到的。当时刘老头背着嫁妆穿行在树木间,这个男人不知从哪儿跑出来,说要替刘老头背东西。“你是谁呢?”“我是森林里的挑夫,平时帮别人挑东西赚钱。”“哦,可是我没有钱给你,钱我都给女儿买嫁妆了。”“没关系,这么晚了,你背那么多东西挺累的,我这次帮你背东西不收钱。”刘老头觉得确实累了,这样挺好的,就让那个男人替他背那三大袋的嫁妆。刘老头在前边走,这个男人跟在后边。两个人交流很少。刘老头不喜欢说话。他这几年为了女儿离家在外打拼,什么都默默承担,悲不与人说,喜不与人说,很多话都烂在肚子里。他早出晚归,劳累的身影,沉默如老牛。这个男人和刘老头相仿的年龄,相似的沉默,皱纹在脸上画了一圈又一圈。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沉睡的森林,星空落寞,寂静无边蔓延。刘老头问:“你有女儿吗?”“有的,有一个女儿。”“我女儿快要出嫁了。”“我女儿也快要出嫁了。”男人说,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我还没准备好嫁妆。”“哦。”交流停止了,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他们低头默默赶路。喜悦与忧愁悄然闪现在两个年纪相仿的男人脸上。他们走了很长的路,刘老头经过夜莺的巢穴时,它们似乎用鸟鸣声喊道:“小心熊妖呐!小心熊妖呐!小心熊妖呐!”男人说:“它们只是过于担心,没事的。”刘老头来到小山时,所有的狐狸从洞穴里钻出来,仿佛用狐语朝天空叫道:“没有人是值得信任的!没有人是值得信任的!没有人是值得信任的!”男人说:“它们只是过于敏感,总有人是值得信任的。”刘老头路过池塘时,所有的鲤鱼从水里跃出水面,鱼嘴一张一合仿佛在喊:“危险近在咫尺!危险近在咫尺!危险近在咫尺!”男人说:“不用过于忧虑,危险袭来我们共同面对。”刘老头觉得男人说得挺对的,他觉得自己有能力对付熊妖。他没把夜莺,狐狸和鲤鱼的劝告放在心上。他们继续在森林里往南穿行。刘老头几次提出让他来背三大袋嫁妆,那个男人坚持要帮他背。走过一条小溪时,那个男人从河里捉了一条鱼,直接塞进嘴里。“生鱼也能吃吗?”刘老头有些惊讶。那个男人不回答。来到草地上时,“为什么你的脚印又大又深呢?”刘老头盯着男人的脚印,突然有点疑问。那个男人还是不回答。一群山羊在草地上高兴地聚会,那个男人走过,它们怕得连夜拖家带口四处逃命。“为什么山羊这么怕你呢?”刘老头内心的疑虑被唤起,恐惧慢慢产生。那个男人还是不回答。刘老头开始仔细琢磨整件事,试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草地的边上有一间小木屋,“进了这间小木屋,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能吃生鱼,为什么我的脚印又大又深,为什么山羊这么怕我。”那个男人说。刘老头考虑再三还是进了小木屋。木屋四角挂着四张熊皮。木屋中央挂着一面铜镜。刘老头突然想起巫婆说过,用铜镜去照熊妖,熊妖将显露原形。恐惧和疑虑促使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刘老头尝试用铜镜去照那个男人。那个男人
海口白癜风专科医院却马上制止了他。“别照了,晚了,”那个男人说,“现在我回答那三个问题。”“因为我是一头熊。”那个男人刚说完,他就变成了一头熊,一头棕*的,大脚掌,尖爪子,宽肩膀的熊。“我就是巫婆,夜莺,狐狸和鲤鱼所说的熊妖。”刘老头呆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随后他反应过来,拿起胸前的猎枪向熊妖开枪。熊妖背着三大袋嫁妆迅速跑出门外,灵巧地在树木间躲闪,利用大树做掩护。刘老头胡乱开了几枪,都没打中熊妖,打到了树干上。刘老头想跑出去追,熊妖的小木屋瞬间化为一根铁绳子,死死地绑住了刘老头的双脚。他越是挣扎,铁绳子就绑得越紧,一点都动不了。“糟糕,上了熊妖的当了!它诱骗我进这小木屋里,这分明是一根铁绳子围成的陷阱!”刘老头很失落,他辛辛苦苦给女儿置办的珍贵的嫁妆,就这样被熊妖夺走了。他不敢回家了,没脸面对女儿了。刘老头被铁绳子绑住,哪里都去不了。他只能等别人来救他。天亮了,沉睡的森林慢慢醒来,一个男人经过。他是个挑夫,真正的挑夫。挑夫剪断绑着刘老头的铁绳子。“我被一个伪装成挑夫的熊妖骗了。”刘老头岔岔不平地说。“这熊妖诡计多端,经常伪装身份去干欺骗的勾当!”挑夫说,“而我是个真正的挑夫。”刘老头看到地上落着一本日记和一封信。刘老头捡起日记本,翻开,枯*发旧的书页纷纷落下,只剩一页日记。日记上每个字大得像巴掌,用熊爪歪歪斜斜写着:“上上上个月一无所获,上上个月还是一无所获,上个月依然一无所获。女儿的婚期快要来临了,我老熊拼了这条老命,一定要为女儿弄到丰厚的嫁妆!从今天起,白天不吃饭,晚上不睡觉,不放过每个进入森林的人,坑蒙拐骗通通要用上,一定要弄到嫁妆!”刘老头放下日记,拿起地上的信。这封信署名是前天,却忘了寄出去。信上的字依然大得像巴掌,但却写得工工整整:“亲爱的女儿,爸爸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丰厚的嫁妆,装满一间小屋的嫁妆。你出嫁那天爸爸会带着嫁妆回来,让你嫁得风风光光,幸福快乐!”刘老头知道,这是熊妖写给它女儿的信。刘老头的三大袋嫁妆被熊妖抢走,他刚才还在生气着。但现在他不那么生气了,因为熊妖和他一样,都有个女儿,都为女儿的嫁妆劳累。刘老头沿着熊妖逃跑的方向走,路上他发现了掉落的一个玉镯,一串项链和一个耳环。他高兴地捡起它们,“还好还有一些,希望女儿能体谅。”刘老头把玉镯,项链和耳环,以及熊妖的日记和信揣在怀里,急匆匆往家里赶去。几天后,刘老头即将赶回家时,一只喜鹊叼着一封信飞过。信从天上落下来。刘老头捡起信,信上的字大得像巴掌。“非常抱歉,抢走了您给女儿的嫁妆。我一点嫁妆都没有,只能出此下策了。下次您女儿结婚,我一定行千里为您送上双倍的嫁妆,我记住您了!”刘老头知道这是熊妖写给他的信。“可我就一个女儿,就只结婚一次,熊妖下次送嫁妆也用不上了。”刘老头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高兴多。一想到即将要见到几年没见的女儿,一想到小小的闺女长大成人要出嫁了,刘老头心里就填满了高兴。他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去。